娃哈哈商标申请转让、多地加工厂被停产、找同行业代工、推出新品牌……原董事长宗庆后去世后，杭州娃哈哈集团有限公司（下称“娃哈哈集团”）的一系列举措引发广泛关注。娃哈哈体系正在经历一场深刻变革，逐步走上一条“去娃哈哈化”的道路。

　　部分娃哈哈集团前高管指出，国资作为第一大股东的娃哈哈集团，在企业治理方面存在诸多问题。娃哈哈产品的利润已转移至娃哈哈集团高管掌控的体外企业，娃哈哈集团几成“空壳”，娃哈哈迷局待解。近期，娃哈哈集团董事长宗馥莉主导的一系列决策更是给娃哈哈品牌带来了不少负面影响。

　　5月中旬，有消费者发现，今麦郎为娃哈哈代工纯净水，引发市场对其代工模式、品牌及产品质量的质疑。娃哈哈集团发布声明，承认与今麦郎存在代工关系，但因“个别批次产品未通过出厂检测”，已于今年4月终止合作，并强调在售产品均符合国家标准，未来将坚持自有生产模式。然而，代工模式并未止步，中富、宏全、新疆冰西域等多家企业也受委托代加工娃哈哈产品。

　　近一年来，不少娃哈哈体系内的产品加工厂传出停产的消息。据《经济参考报》记者初步统计，宗庆后去世后，“娃哈哈系”停工的企业超过15家。多家工厂停产引发了一系列员工维权事件。娃哈哈方面回应称，去年因水产品市场需求快速增长，导致公司出现产能紧张，故委托工厂生产，同时进行自有设备改造和投资新建厂。

　　与此同时，宗馥莉控制的宏胜饮料集团有限公司（下称“宏胜集团”）却在不断增加投资建设娃哈哈产品工厂。比如，在广东省河源投资10亿元，建设饮品及食品包装两个生产项目；计划投资5亿元，在武汉宏胜恒枫饮料有限公司现有基础上扩大产能。宗馥莉还对娃哈哈集团人员进行了大规模调整，管理层基本被替换成了宏胜集团的高管。

　　经过20多年发展，娃哈哈集团之外存在一个庞大的“娃哈哈帝国”，跟国资无关。在1999年娃哈哈集团改制后，管理层和职工持股会合计持股超过了国资。这些平台公司在全国各地以“娃哈哈”加工的名义，投资建设了100多家娃哈哈产品加工厂。这些“娃哈哈系”的企业在股权上与娃哈哈集团不存在权属关系，但围绕娃哈哈产品开展商业活动。

　　娃哈哈管理层在2003年成立了其单独持股的宏胜集团，主要从事娃哈哈产品代加工。一名娃哈哈集团前高管直言，宏胜集团享受了不少娃哈哈集团给予的优待。宗馥莉经常说，宏胜集团的利润率比娃哈哈高。时至今日，宏胜集团虽然有自己的品牌，其营收主要还是来自为娃哈哈代工。

　　记者获得的资料显示，截至2022年底，境内“娃哈哈系”（包括体外公司）总资产为370.47亿元，而娃哈哈集团（及集团直接投资的16家子公司）资产总额为58.07亿元，仅占整个“娃哈哈系”总资产的15.67%。利润也被大量体外公司转移，国资占大股东的娃哈哈集团权益被“悬空”。

　　知情人士称，大量的体外公司遍布娃哈哈产品的产供销环节，享受着娃哈哈带来的利益。娃哈哈品牌产品的销售端利润归“体外公司”所有。进入2025年，销售利润开始直接归宏胜集团旗下公司所有。宗馥莉还试图将“娃哈哈”系列商标共计387件由娃哈哈集团转移到其控股的杭州娃哈哈食品有限公司，幸亏被国资方发现及时制止。

　　娃哈哈集团虽为大型企业，但其对上城区的财政贡献并不大。改制时国有股权转让款并未实际取得，此后国有股权分红也没有取得。另外，上城区政府税收也没有得到多少，“娃哈哈系”在操作中，将很多税收都通过投资和贸易的方式转移到外地。

　　近些年，娃哈哈职工股份的权益也被指受到侵犯。2018年，娃哈哈集团职工持股会启动回购职工股权，管理层控制了职工持股会持有的娃哈哈集团24.6%股权，加上自身29.6%的股权，合计为54%，形成了对娃哈哈集团的实质性控制。数十位持股会会员对回购方案的合规性提出质疑，认为严重侵犯了职工权益。

（文章来源：经济参考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