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杭州作为备受瞩目的“AI之城”广受社会热议。日前，浙江省政府与阿里巴巴及蚂蚁集团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此举同样引起了广泛关注。杭州缘何成为焦点？3月31日，《中国经营报》邀请了资深专家，深入解读“杭州现象”。

　　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应用经济学院院长杨开忠认为，杭州近期的“走红”是政府与企业双向奔赴、相互成就的典型案例，“四方良性互动”正是“杭州奇迹”的关键所在。

　　杭州与阿里的双向奔赴

　　从宇树机器人的火爆到Deepseek的广受关注，杭州“六小龙”的崛起让杭州在2025年春天大放异彩，也让外界看到了杭州作为科技创新城市的巨大潜力。

　　杨开忠指出，从“新空间经济学”角度看，杭州的崛起得益于人才、科技、地方品质和流动空间四个方面的互动与融合。

　　首先，杭州拥有包容开放、尚才重商、自由灵动、富有魅力的地方品质。阿里巴巴和“六小龙”之所以能在杭州诞生，根源在于杭州的文化底蕴，与杭州深厚的包容开放、重亲尚才、自由灵动的江南文化和“天堂”生活品牌密不可分。这种文化从根本上塑造了政府、企业、市民之间的协同增效和公共治理结构。政府非常包容，积极听取企业和市民的意见，并在公共产品和服务中吸收企业参与，如杭州“城市大脑”就采纳了阿里的建议。

　　其次，杭州是人才集聚的高地。不仅拥有孕育人才的土壤，还有浙大和阿里巴巴等头部人才磁石，以及政府富有竞争力的吸引和集聚人才的政策。数据显示，杭州人才净流入比例连续多年位居全国首位。

　　再者，杭州构建了报酬递增的科技创新生态体系。以阿里巴巴、浙大、科技园区等为核心，形成了“府—产—学—用”良性互动、报酬递增的城市级创新生态系统，不断孕育出如DeepSeek等新成果和新人才。

　　最后，杭州拥有链接全球、运作高效的流动空间。作为国际旅游城市，杭州奠定了良好的流动空间基础。近年来，又通过云栖大会等全球性科技盛会，不断增强其在全球数字经济和科技创新网络中的链接枢纽地位。

　　“在这四个方面因素的相互作用下，杭州实现了突破和飞跃。在智能创新社会，成功的地方都需要经营好这四方的良性互动。”杨开忠强调。

　　人才与企业共生共荣

　　杭州与阿里巴巴的相互成就也引发了人们对地方与龙头企业关系的思考。

　　杨开忠认为，数字经济时代与传统工业时代的逻辑不同。最重要的是先有人才还是先有企业的问题。数字经济是知识密集型经济，“可以说是先有人才、后有企业，先有马云、后有阿里巴巴。马云是杭州本土文化的杰出代表，没有这样的人才，很难诞生阿里巴巴。”杭州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这一逻辑的精准运用，通过人才吸引资本、创设企业。

　　如今，越来越多的地方注重育才引智。人才及其家属注重生活品质，因此城市需提升生活的舒适度和便利性。杭州之所以能成为育才引智的高地，很大程度上源于其城市品质。这是品质驱动发展的新逻辑。杨开忠建议，地方政府应深度关注地方品质的营造，形成地方品质、人才发展、科技创新等多极联合驱动高质量发展的动力体系。

　　杨开忠还指出，在当前一体化、全球化的竞争格局中，企业应深耕本土，善用本土优势，增强全球竞争力。而从地方发展角度看，地方竞争力核心在于产业竞争力。企业的成功是地方繁荣的基石，能带来就业、GDP和税收的增长，提升地方品质和居民生活水平，还可为其他地方提供学习和借鉴。

（文章来源：中国经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