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9日，商务部正式发布2025年第3号公告，详细公布了针对欧盟依据《外国补贴条例》（FSR）对中国企业调查中所采取的相关做法进行贸易投资壁垒调查的最终结论。

在商务部当日的例行新闻发布会上，发言人何亚东指出，应中国机电产品进出口商会申请，商务部于2024年7月10日正式启动了针对欧盟FSR相关做法的贸易投资壁垒调查。调查过程中，商务部通过问卷调查、实地调查等多种方式，广泛听取各利害关系方的意见，确保调查过程的公平公正和公开透明。然而，欧盟委员会在调查过程中并未提交答卷及相关评论意见。

调查结果显示，欧盟委员会在对华FSR调查中确实存在诸多不合理做法，这些做法对中国企业的产品、服务和投资进入欧盟市场造成了明显的限制和阻碍，严重损害了中国相关企业及其产品在欧盟市场的竞争力。因此，商务部依法认定欧盟FSR调查相关做法构成贸易投资壁垒。

何亚东表示，根据《对外贸易壁垒调查规则》的相关规定，商务部将视情况采取双边磋商等措施，要求欧方调整或改变相关做法，为中国企业在欧投资和经营提供更加开放、公平、公正、非歧视和可预期的环境。

调查机关通过发放调查问卷和壁垒调查评论意见表等方式，广泛收集了各利害关系方对FSR调查的意见看法。结果显示，各利害关系方普遍认为欧盟对华FSR调查中存在不合理做法，违反了世贸组织的非歧视性等核心原则。这些不合理做法主要集中在FSR调查举证责任倒置及处罚不适当、调查程序不透明、时限要求不合理以及程序缺乏正当性等方面。此外，FSR调查对中国造成了负面的贸易投资影响，不仅限制了中国企业的产品、服务和投资进入欧盟市场，还损害了中国相关企业和产品在欧盟市场的竞争力。同时，参与答卷的各利害关系方认为FSR调查相关做法对欧盟及其成员国、消费者也将造成不利影响。

从FSR针对中国企业调查的具体做法来看，调查机关认为FSR调查存在选择性执法行为，对“外国补贴”的认定标准模糊，调查范围庞大给企业造成严重负担，调查程序不公开透明，以及采取突袭检查等执法手段明显超出必要限度等问题。这些问题叠加举证责任倒置和严厉惩罚，对中国企业参与调查形成了巨大压力。

跨国律师事务所亚司特（Ashurst）全球国际仲裁业务负责人富克斯（Arne Fuchs）此前在接受采访时表示，FSR下的“外国财政资助”一词定义非常广泛，不仅包含直接拨款，还可能包括税收优惠和融资安排等。然而，从法律上来说，即便是某项资助被认为是外国财政资助，也不意味着会产生直接后果，只有符合一些特定条件，并可能扭曲内部市场竞争的外国资金才会受到限制。因此，企业应该尽早对自身情况进行盘点和评估，以更好地应对欧委会提出的问题。

富克斯指出，FSR下的调查或某些情况下适用的申报程序通常没有太多时间来提供相关信息，如果公司只有在调查开始后才开始处理这一过程，就更可能失误，并错失正确正规地讲述自身情况的机会。

在认定被调查措施构成贸易投资壁垒方面，调查结果显示，93%的参与答卷的利害关系方认为FSR调查对中国企业、产品和投资进入欧盟市场造成限制或阻碍。例如，FSR调查导致中国企业遭受直接和间接经济损失，其中被迫放弃的投标项目价值约76亿元人民币，其他受影响项目价值超80亿元人民币。同时，98%的参与答卷的利害关系方认为欧盟FSR做法影响了中国相关产品参与欧盟市场竞争的机会，直接损害了中国企业及其相关产品在欧盟市场的竞争力。此外，被调查措施还会对欧盟整体、成员国及欧盟民众的利益造成不利影响。

面对欧盟FSR的挑战，企业需要采取积极应对措施。首先，由于欧盟委员会预计要到2026年才会公布详细的执行指导和规定，在此期间，企业必须根据现有的基本规定和欧盟委员会发布的常见问题解答进行操作。其次，企业需要花费时间应对FSR，为公共采购创建数据库并保持更新，以便在FSR的基础上评估外国财政资助。此外，企业在履行通知义务或接受调查时，也应尽早与欧委会接触，以减轻公司的信息披露负担。

对于欧委会发起的相关调查，企业是否能发起法律挑战？Ashurst全球国际贸易业务负责人齐默尔曼（Claus Zimmermann）表示，考虑到欧盟委员会开展这些调查的强度，出现各种法律挑战只是时间问题。但需要注意的是，企业无法以诉讼方式挑战FSR本身，但可以挑战欧盟委员会通过的、在FSR的基础上针对企业的行为或决定。

（文章来源：第一财经，图片链接已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