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价20万元的车，我13万元拿到手，15万元售出，扣掉成本，每辆至少能赚1万元。”靠二手车交易为生的老詹，年初进货7辆新能源车，这些车无限接近0公里，即“0公里二手车”。5月23日，长城汽车董事长魏建军称行业有“0公里二手车”怪象，扰乱市场秩序。几天后，商务部消费促进司召集座谈会，规范整治“0公里二手车”乱象。老詹囤着的0公里车价已跌，他开始把剩下的车称作“祖宗”。二手车市场里，“0公里二手车”不新鲜，业内共识是行驶里程在0-1000公里内，手续齐全的车辆。老詹第一次碰0公里车是十几年前，传统能源的0公里车利润高、出货快。但近几年，燃油车还是新能源车大量涌入二手市场，二手车交易量首次超过新车上牌量，二手车成为汽车消费的重要增量。这时候，0公里车成了一种折中选择，可以省下购置税、保险溢价等等。不过，车企价格调整，很多人从官方买回新车不久，车企开始降价，这让车主感到背刺，0公里车越来越难出手。但将车作为生产工具的群体没有消失，由于有些城市对网约车政策做了调整，只允许车龄一年内的车辆注册营运，这让0公里车一时间成了网约车司机们的抢手货。还有老外，例如在广州的二手车市场有不少来自中亚、中东以及非洲国家的淘车客，他们大多手持订单，会向车商提出收购里程少于500公里的新能源车。“0公里车”不仅是销售端的变通，也是汽车产业“隐性规则”的消化方式之一。车企与经销商之间的“数字游戏”也在催生0公里车，部分车企会在一个考核周期临近时下压销量指标，经销商为保返点和优质车源，先用公司或个人的名义买下车辆，计入“销量”后，再折价将车辆转给二手车商，进行二次销售。除了经销商冲量，车企也需要清库存，一些旧款车型或者滞销配置，车企会以7折左右的价格批量出清。另一部分则是退订车，贷款审批失败、等待周期太长，消费者决定放弃订单，车辆便由车商补款接手，再转入市场。更隐秘的操作是，部分厂商甚至将销售激励“延伸”到员工名下。这类交易背后，是0公里车流向海外的又一条去路。2022年前后，大量新能源车从边疆口岸，驶向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再转向俄罗斯、中东或非洲。只是，0公里车存在必然会给市场带来乱象，例如原本定价10万元的新车，一旦成了0公里车，平台上6-8万就能成交，正规渠道的新车销售立刻受到冲击。6月10日，《人民日报》点名批评新能源车行业的“数据崇拜”，将矛头直指那些过度依赖报表刺激、忽视产品体验的车企。

总里程只有505公里的“准新车”

停车带上的新能源车

等待运往海外的几辆“0公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