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月10日，上海市科学技术委员会正式发布了《上海市脑机接口未来产业培育行动方案（2025—2030年）》（简称《行动方案》），这一举措既是对2024年脑机接口产业显著发展的积极响应，也是对2025年及以后该产业持续健康发展的前瞻性布局。

2024年，被视为人工智能的重要发展年，同时也是脑机接口技术取得重大突破的一年。在国内，博睿康医疗科技与清华大学生物医学工程学院合作的脑机接口产品NEO，于2024年11月在华山医院成功完成了全国第三例、上海首例临床试验植入手术。该产品于同年8月成为我国首款进入创新医疗器械特别审查程序的脑机接口产品，并计划在2025年应用于全国约10个中心的30—50例临床试验中。

国际上，马斯克旗下的Neuralink公司同样在脑机接口领域取得了显著进展。2024年1月30日，Neuralink成功实施了第一例脑芯片移植手术，患者恢复良好；同年8月，又成功实施了第二例手术。

随着脑机接口技术的日益成熟，其商业化进程也迈出了重要一步，一个以脑机接口技术为核心的产业链正逐渐浮出水面，展现出巨大的市场潜力和广阔的发展前景。

脑机接口产业链的深度解析

从产业链的角度来看，脑机接口产品主要包括三个层级：终端产品、支撑终端产品的软件算法和关键材料零部件，以及外围产品。

终端产品是直接面向消费者的产品，如运动控制、言语合成、神经疾病治疗、视觉重建等侵入式或半侵入式脑机接口产品。支撑这些终端产品的则是软件算法和关键材料零部件，其中软件算法是指导和控制终端产品运行的“大脑”，而关键材料零部件则是构成终端产品的基石，尤其是高性能芯片，对脑机接口产品的正常运行至关重要。

外围产品则包括协调或便利终端产品运行的产品，如人形机器人/外骨骼、机械臂、义肢假体等。以Neuralink实施的脑芯片移植手术为例，机器人在手术中发挥了关键作用。

脑机接口产业链的制度支持需求

要打造这样一个涵盖高端电子产品和高端制造产品的产业链，构建“脑机接口生态系统”，离不开充分的制度支持。其中，投融资制度是关键。脑机接口产业的研发和生产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因此，如何吸引国内外资本配置到该产业链上，需要有效的融资制度。

此外，法律和监管制度也是不可或缺的。脑机接口产品的使用可能带来法律和伦理风险，如患者在使用手机或其他装置与脑神经进行联系时出现的差错和伤害责任归属问题，以及人工智能和大脑共生可能带来的伦理挑战等。因此，需要适当的法律制度和监管制度来应对这些风险。

《行动方案》的政府角色观察

面对脑机接口产业的发展问题，《行动方案》提供了一个比较科学的规范样本。该方案明确了发展脑机接口产业的主要目标，即以医疗级场景为核心，推动脑机接口与人工智能前沿技术的融合，加快技术与产品的落地应用，并鼓励非侵入式脑机接口技术在其他领域的应用。

同时，《行动方案》还确定了脑机接口产业发展的三个层级的产品，并把不同层级产品研发的支持工作分配给相应的政府部门，要求各部门协同参与脑机接口重大产品的研发。

在建构产业链方面，《行动方案》从构建共性技术研发服务平台、推动临床试验与应用示范、健全产品标准与检测体系、培育产业创新生态四个方面推动并实现脑机接口产品化。此外，该方案还对发展脑机接口产业链中的融资问题、法律问题、伦理问题都明确地规定了规制路径。

然而，《行动方案》只是一个纲领性文件，要有效地发展脑机接口技术，构建健康的脑机接口生态系统，形成完整的产业链，还需要在投融资、市场准入、技术和产业标准等领域进行更细致的法律制度指引。

作为人工智能下一个具有巨大潜力的新质生产力，脑机接口为科技、经济与法律的合作打开了一个巨大的空间。上海率先出台了《行动方案》，为其他地区提供了有益的借鉴和参考，我们期待其他地方能够跟进，展开有效的合作和竞争。

（作者王佐发为西南科大法学院副教授）（文章来源：澎湃新闻）